今年政府工作报告提出，提升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等经济发展优势区域的创新能力和辐射带动作用。从根本上，这是对党的二十届三中全会提出的“更好发挥京津冀、长三角、粤港澳大湾区高质量发展动力源作用”的进一步细化。
高质量发展动力源是对传统增长极的全面超越，不仅自身要高质量发展，关键还要辐射带动周边和引领全国发展。长三角区域通江达海、经济基础雄厚、科技创新活跃，有条件有责任为全国区域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动力。
为何需要高质量发展动力源
发挥长三角等区域高质量发展动力源作用，是党在新时期研判国内外新背景下的重大举措。
一是世界大变局下的区域发展使命。当前，世界百年未有之大变局加速演进，国际政治、经济、科技格局正经历着复杂变化，要求国内重点优势区域肩负更重要使命，更好地发挥动力源作用。
——全球大国间竞争日趋激烈，城市群在国际竞争合作中扮演着越来越重要的角色。据统计，城市群集中了全球近50%的人口和约60%的经济活动，在国际竞争与合作中的地位和作用愈发凸显，成为展示国家发展成就和吸引国际投资的重要窗口。
——经济全球化逆流导致我国外贸、外需遭遇前所未有的挑战，需城市群协同联动夯实国家高质量发展的基石。根据世界贸易组织（WTO）的报告，全球贸易增长率从过去的年均5%以上降至如今的3%左右。在此背景下，需要国内重大战略区域深化分工合作、凝聚强大合力和引领力，加快促进形成全国统一大市场，提升产业链供应链的稳定性和竞争力，确保国家经济发展持续稳定。
——科技创新成为影响全球经济社会发展的关键变量，亟须进一步激发和释放城市群创新活力、潜力。新一轮科技革命和产业变革加速发展，国际科技竞争正在加速进入“斯普特尼克时刻”（编者注：“斯普特尼克时刻”是指当一个国家或组织意识到自己在关键领域落后于竞争对手时，所面临的巨大挑战和压力，以及由此产生的紧迫感和行动需求）。城市群要发挥引领作用，激发潜力与引领效力，优化科技战略布局，塑造科技竞争新优势。
二是国家发展全局中的区域引领力量。长三角作为国家重大区域战略支点，应该要谋求、也最有实力在推动中国经济动能转换与实现高质量发展方面发挥引领和辐射作用。
——重大区域战略关键支点。长三角作为国家重大区域战略的核心构成部分，支撑着中国经济的宏观架构。2024年长三角区域生产总值突破33万亿元，占全国GDP达到24.5%。
——引领经济动能转换的主力。在推动中国经济从传统的资源驱动、投资驱动向创新驱动、消费驱动转变的进程中，长三角发挥着中流砥柱的作用。长三角地区拥有众多高新技术企业和创新型产业集群，为经济发展注入活力。
——推动国家高质量发展的引擎。作为引领中国经济高质量发展的先锋力量，长三角不仅自身实现产业升级、创新发展和绿色转型，还将高质量发展的理念、技术和模式向周边地区乃至全国辐射扩散。长三角通过产业转移与区域合作带动长江中上游经济发展，并积极参与“一带一路”建设。
三是推动区域发展开新局。在新发展阶段，长三角亟须进一步实现战略转向、优势资源优化整合以及打破区域界限一体化发展，更好地构筑国家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源。
——新发展阶段的战略转向。面对推动发展新质生产力这一重大任务，长三角迎来战略方向调整的关键时期。不能各自为战，需要摒弃旧有的思维模式和发展路径，以一体化发展迎接新的机遇和挑战。
——优势资源的优化整合。长三角区域发展要跳出本区域，放眼全局，加强区域与区域之间的深度合作，以及与周边地区的协同发展，最终达到更高层面、更广范围的一体化发展，构筑推动国家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源。
——打破区域界限一体化发展。长三角以“更高质量一体化”为目标，有条件率先探索功能区经济，以制度创新引领区域一体化发展和全国高质量发展。
如何当好高质量发展动力源
新时代下，长三角应肩负新的区域使命，率先探索功能区制度改革，积极与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联动发展，以一体化和辐射带动为着力点，为全国高质量发展提供强大动力。
1.率先探索区域制度创新，打造全国高质量发展高地
以项目带动联合攻关，探索新型举国体制的区域实践。以联合攻关为抓手，推进高水平科技自立自强为目标，重点围绕强化战略科技力量建设、抓好“卡脖子”技术攻关等工作，紧抓张江和合肥两大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的功能建设，着力完善大科学设施的开放运营设计，并强化与北京、粤港澳大湾区等大科学设施联动发展。在“国家有需要，市场有需求，长三角有基础”的集成电路、人工智能、生物医药、先进制造等领域形成体系化突破能力，培育更多“链主”企业，不断增强对主导产业技术标准和治理规则的掌控力，推动形成世界级创新产业集群，直面全球科技和产业竞争。
推动区域统一要素市场建设，强化长三角地区制造业高质量发展的动力源。加快推动土地要素市场化配置综合改革，用好跨省补充耕地国家统筹机制，探索增减挂钩和增存挂钩的节余指标在长三角三省一市范围内调剂，确保重点项目顺利落地。探索产业项目转移时附带建设用地指标、碳排放和能耗总量指标，破解计划指标管理对产业项目转移承接的限制。加快上海数据交易所在数据确权、数据流通标准、数据价值评估、数字信任体系等方面的创新探索。
建立区域财税共享机制，支撑功能区经济。争取国家层面支持长三角率先建立成本共担机制，探索区域科技创新和产业创新跨区域协同的财政资金跨行政区域使用。支持长三角联合建立投资开发基金，并鼓励由两个及以上城市组成“跨区域共同体”申报重大项目。探讨跨区域分享财税指标统计，建立跨区域分享财税统计机制的常态化、机制化模式。
2.推动长三角与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联动发展，辐射带动全国高质量发展
破除国内国际市场壁垒，联合推动内外贸一体化。推动长三角与京津冀、粤港澳等区域要素市场相关标准、规则、信用体系对接，破除国内市场隐性分割，加快与国际市场联通，联合搭建内外贸相互转换平台，支持企业内外贸一体化经营。支持在三大城市群更大力度放宽外资市场准入。合理缩减外资准入负面清单，推动电信、互联网、教育、文化、医疗等领域有序开放。
对标国际规则，联合提升参与全球竞争力。推动长三角与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海南等区域自贸区联动发展，叠加自贸区创新制度，对接国际高标准经贸规则，推动货物贸易优化升级，扩大服务贸易开放，便利商务人员临时入境等。支持长三角与京津冀、粤港澳大湾区等区域企业联合组团“走出去”。加强三大城市群商务主管部门协同，实现组团出海信息、平台和服务共享。抓住俄罗斯远东战略东移机遇，发挥长三角城市群资本丰厚和园区管理经验丰富优势，积极与京津冀、粤港澳、东北三省等区域企业联合在远东地区建立海外园区。
深化长三角港口群一体化，辐射带动长江经济带。建议设立长三角港口管理局，争取交通部赋予长三角港口规划与整合发展权。支持各港口集团采用交叉持股等方式强化合作，推动长三角以及长江经济带港口一体化发展。上海进一步落实推进长江经济带多式联运中心建设。发挥上海通江达海优势和龙头引擎作用，依托浦东国际机场和洋山深水港两大枢纽，以及在建的东方枢纽，在临港打造长江经济带多式联运中心，提高集疏运网络互联互通，辐射带动长江经济带发展。
（作者为上海社会科学院城市与人口发展研究所研究员）
原标题：《超越传统增长极，更好发挥长三角高质量发展动力源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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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源：作者：李娜
